亚历山大·索尔仁尼琴是杰出的俄罗斯作家、诺贝尔文学奖得主(1970年)、俄罗斯科学院院士(1997年)、俄罗斯国家奖获得者(2007年)。他参加过伟大卫国战争,后来成了政治犯,1956年平反,后来在小说《古拉格群岛》中描写了斯大林时期的苏联集中营镇压制度。1974年,他再次被捕,被控叛国罪,并被剥夺苏联国籍,1994年回到俄罗斯,2008年8月去世。今年12月将迎来俄罗斯作家索尔仁尼琴诞辰105岁生日。索尔仁尼琴的命运不同寻常。他作为被议论最多的作家之一载入史册。个人生平成为他创作的基础,他书籍中的人物命运总是悲剧性的,与俄罗斯的历史密不可分,并成为他所有作品的主题。
亚历山大·索尔仁尼琴曾这样描述自己:“想想很可怕,如果我没被捕,我会成为一名怎样的作家(会的)。”他在集中营呆了八年,获得诺贝尔文学奖,成为第一位描写镇压的苏联作家,并为读者真实地讲述了劳改营管理总局(古拉格)的情况。索尔仁尼琴的作品苏联时期被禁,现在被列入中学课程。这些作品的重要性及其对俄罗斯文学的贡献难以估量。
亚历山大·索尔仁尼琴1941年6月22日抵达莫斯科,当天听到外交部长莫洛托夫的讲话:战争开始了。索尔仁尼琴因健康原因未被征召,但他一次又一次前往征兵办公室要求去前线。他很快达到了目的:1941年10月18日被动员并作为列兵编入马车运输营。1942年3月,他受命参加炮兵指挥员进修班,后在科斯特罗马军官学校毕业,晋升为中尉。1942年12月,索尔仁尼琴被任命为萨兰斯克两个声测连的指挥官,任务是追踪敌人射击,然后传递敌人炮兵的精确坐标。在战斗的第一个小时,苏军就压制了敌人的17个炮兵连,其中5个的坐标是索尔仁尼琴发现的。他因此被授予卫国战争二级勋章。
1943年,亚历山大·索尔仁尼琴和朋友尼古拉·维特克维奇(Nikolay Vitkevich)在前线见面。他们开始通信,讨论服役中遇到的问题。他们并不担心审查,以为只有泄露军事机密才会受到惩罚。二人逐渐开始批评当局,称斯大林“歪曲”列宁思想。1944年1月,索尔仁尼琴和维特克维奇再次见面,并编写了《1号决议》,在其中描写了战后恐怖,呼吁抵抗现政权。由于这个文件,索尔仁尼琴1945年2月9日被捕并被剥夺军衔。搜查过程中从他身边搜出《决议》和记录战友故事的前线日记。十天后,他被带到莫斯科卢比扬卡(即后来的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“克格勃”总部所在地——编注)。他被控从事反苏宣传和反革命活动。审讯持续到1945年5月,索尔仁尼琴认罪。1945年7月,索尔仁尼琴被判处8年劳改和刑满后永久流放。
根据判决书,8年劳改后索尔仁尼琴应被永久流放。他被发配到哈萨克斯坦南部科克捷列克村。第二天,他得知斯大林去世。一个月后,他被当地一所中学录用为数学和物理老师。整个1955年,他都在创作小说《第一圈》。他买了台照相机拍摄手稿,这样被搜查时底片会比成堆的稿纸好藏得多。1956年苏共第二十次代表大会上,赫鲁晓夫作了批判斯大林个人崇拜的报告。政治犯流放被取消,其案件被大规模重审。索尔仁尼琴获得释放证明,可以离开哈萨克斯坦。1956年8月20日,他来到弗拉基米尔州梅济诺夫斯基镇,在那里的中学找到了工作。他住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村里,在玛特辽娜·扎哈罗娃的小木屋里,并为她写了篇短篇小说《马特辽娜的家》。
索尔仁尼琴与娜塔莉娅·列舍托夫斯卡娅逐渐恢复了关系。1957年,他们复婚,学年结束时作家搬到妻子在梁赞的住处。他在那里的中学当物理老师,半工半薪,留出创作时间。1958年春,他决定将关于劳改营生活的所有回忆和故事汇编成一部作品《古拉格群岛》。1959年5月,亚历山大·索尔仁尼琴开始创作《伊万·杰尼索维奇的一天》。他仅用40天就完成了这部中篇小说,同年秋天完成了短篇小说《马特辽娜的家》。但他未决定出版自己的作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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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0年,亚历山大·索尔仁尼琴因“延续俄罗斯文学传统的道德力量”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。由于担心自己不被允许回到苏联他没有出席仪式,在自己的朋友——大提琴手姆斯季斯拉夫·罗斯特罗波维奇的郊区别墅收听了颁奖无线电转播。1970年冬,索尔仁尼琴完成小说《八月十四日》。手稿被秘密交给巴黎YMCA-press出版社负责人尼基塔·斯特鲁维。1973年,克格勃逮捕索尔仁尼琴助手伊丽莎白·沃罗尼扬斯卡娅。她在审讯中说出了《古拉格群岛》手稿之一的存放地点。作家面临被捕危险。由于担心所有副本被销毁,他决定立即在国外出版这部小说。1973年12月,《古拉格群岛》第一卷由巴黎YMCA-press出版社出版。
《古拉格群岛》的出版引起巨大反响。1974年1月,苏共中央政治局单独召开会议,讨论“镇压索尔仁尼琴反苏活动”的措施。当年2月,他因“亵渎苏联公民身份的行为”被剥夺国籍并驱逐出境。他先住在德国,后搬到瑞士,不久后决定搬到美国佛蒙特州。他在那里从事政论工作,并成立了“俄罗斯援助囚犯及其家人公共基金会”。随着苏联经济改革的开始,当局对作家的态度开始缓和。1989年,《古拉格群岛》部分内容在苏联首次出版,一年后,索尔仁尼琴恢复苏联国籍,被授予苏维埃俄国文学奖。他拒绝领奖并说:“我们国家无论是在法律上还是道德上古拉格病至今未被治愈。这本书承载了数百万人的苦难,我不能从中获取荣誉。”1993年秋,索尔仁尼琴和妻子在欧洲进行“告别之旅”。1994年,他回到祖国,但其到来导致关于其作品和生活立场的大量争议,评价褒贬不一。
索尔仁尼琴生命中的最后几年在莫斯科郊外的一栋别墅里度过,别墅是俄罗斯总统叶利钦赠送的礼物。2007年,索尔仁尼琴被授予“人道主义活动领域杰出成就”国家奖。2008年8月3日,作家差几个月90岁去世。值得一提的是,他与第二任妻子娜塔莉娅·斯韦特洛娃有三个儿子,分别是叶尔莫莱(1970年生)、伊格纳特(1972年生)和斯捷潘(1973年生)。叶尔莫莱和斯捷潘毕业于哈佛大学,都在俄罗斯定居。此前叶尔莫莱在中国生活和工作了几年,截至2006年从事与大型工业设施有关的工作。斯捷潘大学毕业后在美国完成研究生学业,从事城市建设项目。伊格纳特·索尔仁尼琴是名钢琴家、指挥家。
本文为《透视俄罗斯》专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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